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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事件发生后有相当一段时间，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很难办，不知道如何向全国人民解释那个全国灭资兴无中最红最忠的接班人为什么要逃到死敌苏联那里去寻求避难。

林的名字消失一段时间后，报纸上有了“刘少奇一类政治骗子”这个词，隐晦地告诉人们在刘少奇之后又有一个大坏蛋被暴露了，让人们心理上先适应一下，同时放任一些“谣言”的传播。

我当时在上小学，记得一些有家庭背景的同学神秘兮兮地聚在一起，有一个举起双臂，做出飞机模样，然后头朝下一栽，嘴里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当时大家私下传闻的就是“今天已经传达到某一级了，下周将会传达到某一级”。

再后来内部文件也传达到小学这一级了，于是大家都为清除了一个大坏蛋而庆幸。

这种不见报但内部传达到基层的信息传播方式今天看来很奇怪（虽然时不时地还在用），但它给每一个人以一种满足感：我也属于这个等级制中的某一级啊。政治丑闻巨大的破坏力于是就辩证地转化为了凝聚力。

到了最垫底的那一级，还可以这么想：至少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还不知道吧？至少对外人，我还是可以神秘兮兮的吧？于是就有了下面这个真实的故事。

记得有一次传达中央最新“精神”，当时林彪事件还没有“见报”，但大家差不多都知道了。老师传达说，一个西方代表团在北京参观，故意问一个小朋友：最近怎么一直没有在报上看到毛主席的接班人啊？

这是一个不怀好意的问题。那个小朋友响亮地回答说：“我们都是革命接班人啊！”

听老师讲到这里，我们这些小孩子真是高兴，真是佩服，教室里掌声哗啦啦响成一片，小手都拍红了。每个人似乎都看到了那张挑衅失败后沮丧的面孔。

时至今日，每当我看到听到那些“衷心拥护”和“一致认为”的时候，总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那双拍红了的小手。